林悅和張昊的婚禮仿佛還在昨天。那天的陽光特別溫柔，林悅穿著潔白的婚紗，張昊緊張得手都在發抖，交換戒指時差點掉在地上，惹得賓客們一陣善意的笑聲。婚后的頭兩個月，他們就像泡在蜜罐里，連洗碗都能變成一場嬉戲。張昊會從后面環抱住正在刷碗的林悅，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；林悅則故意甩他一臉洗潔精泡泡，兩人笑鬧著，后碗沒洗幾個，倒是在廚房里擁吻了好久。

但甜蜜期似乎總是短暫的。三個月后，當工作的壓力和生活的瑣碎同時襲來時，那些曾經浪漫的家務事變成了沉重的負擔。

"張昊，你能不能把襪子放進臟衣籃？我都說了八百遍了！"周五晚上十點半，林悅加班回家，一進門就看到客廳地板上東一只西一只的襪子，疲憊和煩躁瞬間涌上心頭。

正在打游戲的張昊頭也不回："等我這局打完就去收。"

"又是這句話！"林悅把包重重摔在沙發上，"上周的床單還沒換，廚房垃圾桶都滿了，浴室地漏上全是頭發！我每天下班回來看到這些就頭疼！"

張昊終于放下手柄，轉身皺眉："我也很累啊，今天項目驗收，我連午飯都沒吃。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？"

"體諒？"林悅的聲音提高了八度，"我體諒你，誰體諒我？我今早七點出門，晚上十點才回來，中間連口水都沒時間喝！"

爭吵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，從襪子到誰上周沒倒垃圾，再到上個月張昊忘記交電費導致停電。后林悅摔門進了臥室，張昊在沙發上湊合了一夜。

二天上班，林悅的眼睛還是腫的。在茶水間，她遇到了部門里結婚十五年的楊姐。

"小林，怎么了？臉色這么差。"楊姐遞來一杯熱茶。

林悅的委屈一下子決堤："楊姐，婚姻怎么這么難啊？我和張昊天天為誰做家務吵架，感覺愛情都被這些瑣事磨沒了。"

楊姐了然地笑了："我和老陳前幾年也是這樣，差點鬧離婚。"她壓低聲音，"后來我們發現了一個秘密武器。"

"什么武器？"林悅好奇地抬頭。

"家政服務啊！"楊姐拿出手機，"這家'旭升家政'我們用了五年，每周一次三小時日常保潔，一頓飯錢。你和張昊算算，為這點家務吵架影響感情值不值？"

那天晚上，林悅和張昊坐在餐桌前，中間放著計算器和楊姐推薦的家政公司宣傳單。

"一周一次，一個月四次，每次三小時..."張昊認真地算著，"一周也就是出去吃頓飯錢"

林悅點頭："比我們每次吵架后出去吃安撫餐便宜多了。"

兩人相視一笑，緊繃的氣氛瞬間緩和。張昊握住林悅的手："其實我不想和你吵架的，就是太累了..."

"我也是。"林悅回握他的手，"我們試試吧？"

一個家政服務日，林悅特意請了半天假在家。保潔阿姨姓王，五十多歲，手腳麻利得驚人。三小時內，她換了所有床單被罩，擦了全屋的玻璃和鏡子，連廚房抽油煙機的濾網都拆下來洗得锃亮。地板光可鑒人，衛生間散發著淡淡的檸檬清香。

張昊下班回家時驚呆了："這是我們家嗎？"他夸張地揉了揉眼睛，"我以為走錯門了！"

林悅笑著撲進他懷里："王阿姨下周還來。"

那天晚上，他們久違地一起做了晚飯，飯后窩在沙發上看電影，而不是像往常一樣為了誰洗碗而推三阻四。當張昊的手指輕輕穿過林悅的發絲時，她感到那種初婚時的甜蜜又回來了。

一個月后，他們的生活找到了新的節奏。每周六上午是保潔時間，下午兩人一起去超市采購，晚上要么看電影，要么約朋友聚餐。家務活被壓縮到低限度，剩下的也被平均分配——張昊負責倒垃圾和拖地，林悅負責洗衣和整理衣柜。

"知道嗎？"某個周六晚上，林悅靠在張昊肩頭突然說，"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楊姐和她老公感情那么好了。"

張昊吻了吻她的額頭："因為他們找到了平衡點。"

"嗯，婚姻不只有愛情，還有生活。"林悅輕聲說，"而聰明的人知道怎么讓生活為愛情服務，而不是反過來。"

窗外，月光溫柔地灑在新換的窗簾上，那上面再也不會因為誰忘記洗而積滿灰塵了。